什么是产权理论（产权理论的主要内容详解）

产权理论和叙事理论，一个是经济学理论，一个后现代心理学的分支学科。按照常规认识来讲，二者之间不会有什么交集。但我在研究产权理论和学习叙事理论的过程中，竟然发现，其实二者之间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，可以说是异曲同工。从产权理论的角度看叙事的哲学观，或许会有更深入的体悟。

产权理论最核心的议题是，只要产权是明确的（边界清晰），并且交易成本为零，无论开始时将资源的产权赋予谁，市场机制的作用将实现资源的最优配置。叙事的哲学观是叙事理论的核心，是叙事理论最具有特色的地方，有许多独具特色的论点构成——当事人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和专家，即是其重要论点之一。本文从叙事哲学观的这一论点出发，探讨产权理论与叙事哲学观之间的“连结点”，并试图探讨不同学科知识层面的“贯通性”和“相互借鉴性”。

一、什么是产权

产权（property right，其全称为财产权利），是一个来自西方的法律词汇。法律词汇按理应该有法律定义，但由于至今中国没有颁布产权法，因此关于产权在中国并没有直接的法律定义。不过，如果把产权看成是财产权利的简称，即指人（个人或一群人）对其财产的法律上的权利，则可以找到产权的法律定义。

按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》（1986年4月12日由第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修订通过，l987年1月1日起施行，简称《民法通则》）第五章第一节的规定，产权就是财产所有权和与财产所有权有关的财产权。按照第七十一条的规定，财产所有权是指所有人依法对自己的财产享有占有、使用、收益和处分的权利。按照现行的主流观点，财产可分为有形财产和无形财产。有形财产分为动产和不动产；无形财产分为知识产权和非知识产权的权利，主要是股权和债权。

二、产权理论的核心思想

英国经济学家罗纳德•科斯（1910-2013）是产权理论的奠基人，1991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。科斯对经济学的重大贡献主要体现在他的两篇著名论文《企业的性质》（1937年发表在《经济学家》期刊上）和《社会成本问题》（1960年发表在《法与经济学期刊》上）之中。

在《企业的性质》中，科斯提出了划时代的经济学概念——交易成本。交易成本，又称交易费用，是指所有为促成交易发生而形成的成本，包括在促成市场交易过程中所发生的传播信息、广告、与市场有关的运输以及谈判、协商、签约、合约执行的监督等活动所花费的成本。科斯在20世纪30年代提出交易成本概念，直接目的是论证企业存在的必要性。企业作为一种参与交易的组织单位，其经济作用正在于把若干要素所有者组织成一个单位参加市场交换，从而减少市场当事者数目、减轻交易摩擦、降低交易成本。

科斯的上述分析隐含了一个更深刻的思想，即交易背后的产权界区问题，他实际上已经注意到在企业产权界区清晰的条件下，运用价格机制去实现企业间联系的摩擦就小，交易成本就低；反之，交易成本就高。正是在这个意义上，交易成本概念成为产权理论的基本概念。

在《社会成本问题》中，科斯提出，只要交易界区清晰（产权界区清晰），如果交易成本为零，那么市场机制就是充分有效的，经济当事人相互间的纠纷便可以通过一般的市场交易得到有效解决。这里隐含着这样一个思想：只要产权界区不清，交易成本不为零，市场机制就会失灵。所以，经济学的任务首先是分析产权，资源配置的有效性取决于产权界区的清晰度。

科斯定理是科斯“社会成本问题”的论文观点的总结，科斯本人从未将定理写成文字。科斯定理是乔治·斯蒂格勒（美国著名经济学家、经济学史家、芝加哥大学教授，198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）在其著作《价格理论》中命名的。

科斯定理的提出，表明产权理论正式形成。科斯定理的通行表述是：只要财产权是明确的，并且交易成本为零或者很小，那么，无论在初始时将财产权赋予谁，市场均衡的最终结果都是有效率的，都能最终实现资源配置的帕累托最优。

科斯定理表明，市场的真谛不是价格，而是产权，只要有了产权，人们自然会“议出”合理的价格来。这表明，市场中的主体，只要彼此之间的产权界限是清晰的，同时他们之间的交易成本为零或者很小（我理解为市场信息透明，沟通顺畅），合理的市场价格自然而然就“议出”了。在现实生活中，我们会见到公共产品遭到破坏无人问津，而私人产品一旦遭到破坏马上就有人来追责，这是简单的产权清晰与否的不同结果。

三、从产权理论的视角来看叙事的哲学观

在我看来，在叙事的诸多哲学观中，“当事人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和专家”是最根本的，其他哲学观如辨识主流、聆听在地，解构的态度，不知道的态度，好奇的态度，咨询师是对话的专家而不是给答案的专家（黄锦墩《最想说的话被自己听见》）等，均可以看成“当事人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和专家”这一叙事哲学观的派生哲学观。倘若没有“当事人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和专家”这个哲学观，或者助人者没有将这个哲学观贯穿于助人过程中，那又如何能做到避免专家姿态，如何能做到好奇、不知道？“解构”又如何进行？如何辨识主流观点，又如何能听得到当事人的在地性声音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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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产权理论来看，“当事人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和专家”这个哲学观，有如产权理论中的“产权边界清晰”，助人者需要“觉察”并守住这个“边界”。

实际上，无论多么高明的心理大师，在谈话之前他也绝不可能知道眼前这个来访者的生活样貌，因此也就不能凭着所谓的理论和经验对来访者妄加揣测，他能做的也是守住这个“边界”——将当事人看成自己人生的主人和专家。唯有如此，好奇的态度、不知道的态度、解构的态度、避免专家的态度等等，才能出来。

朋友小C最近碰到生涯困惑。当他跟我诉说着目前工作上的种种困惑和自己的挫败感时，他将自己定义为一个失败者，一个情商很低的人。在他的眼里，自己一无是处，什么也做不好，没有人喜欢，为人很失败。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，我就请教他：如果你目前的状态有一个名字，你会如何命名？他似乎没怎么想，就说：热锅上的蚂蚁？

当听到“热锅上的蚂蚁”这个名字，有那么一瞬间，我简直要惊呆了：真的是太形象了。如果让我定义他的这种状态，我大概不会想到这个名字。

顺着“热锅上的蚂蚁”，我跟他进行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对话，对话过程时刻觉察“当事人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和专家”。在对话结束的时候，小C终于发现自己原来不是那么失败，不是一无是处，也有人喜欢，自己原来还是挺优秀的一个人。第二天，我给小C写了一封信。

亲爱的小C：你好！

昨天，当我听到你给自己目前的状态取了一个名字——“热锅上的蚂蚁”的时候，我太惊奇了：这么有智慧的名字，只有你才能想到。因为只有你自己才最了解自己。

现在，或许你已经明白了，作为“热锅上的蚂蚁”，灶台下的“火”烧得是太旺了，以至于你有些受不了了，是这样吗？这把火，其实是由很多把“火”组成的——聘期考核、学生实验、项目申请、论文写作、横向课题、各种奖项的评定、各种教改项目的申请等等，或许还有更多。想想，无论是谁，当被架在这些“火”上烤的时候，都是受不了的。可是，如果我们能看到，我这只小蚂蚁，在寒冷的冬天还能在灶台上舒舒服服地跑，还是需要一些“火”的。那么对小C你来说，这些“火”究竟怎样选择呢？

祝你开心！

木子

这不仅让我想起素菲老师在《叙事治疗的理论与实践》这本书的封面上缩写的一句话——所谓的心理治疗，并没有办法治疗任何人；所谓的被治疗者，那是他们准备好要改变自己。

当事人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和专家，不仅适用于咨访关系，更适用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的关系，如亲子关系、夫妻关系、婆媳关系等家庭关系。在处理诸如此类的家庭关系中，关系中的人若能秉承“当事人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和专家”的位置上，互不越界，父母尊重孩子的决定，丈夫与妻子尊重彼此的决定、婆婆与媳妇尊重彼此的决定，在这些关系中的人各自守住自己的“边界”，让各自的“权利”回归它们应有的位置，那么这些看似复杂的家庭关系将有可能变得比较好相处。

在产权理论中，除了要产权边界清晰外，交易成本为零或者很小，也是实现资源最优配置的必要条件。回归到关系中，交易成本为零或者很小可以类比为“沟通顺畅”。如此一来，比照科斯定理的说法，即使彼此之间的关系开始的时候不是那么和谐，只要让“权利”回到它应有的位置上，再加上沟通顺畅，一切终将回归和谐。

生命如此美好，我们何不好好善待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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